【医生建议】AA与戒酒的十二个步骤-访美国嗜酒者互诫协会札记

AA（Alcoholics Anonymous）的戒酒方案见诸于几乎所有有关药物依赖的教科书。在世界范围内，采纳AA十二个步骤的治疗原则来实现戒除成瘾性障碍的组织（如NA：Narcotics Anonymous，CA：Cocaine Anonymous等）已超过250个。据AA2000年公布的统计结果显示，AA目前共有会员216万，10万多个小组，分布在世界150多个国家。尽管有些人士认为AA不是一个科学的治疗方法，但其影响之广，会员之众已引起越来越多人士的注意。AA的中文名称有“嗜酒者互诫协会”、“匿名戒酒会”或“戒酒互助会”等。AA文献中文译本使用最普遍的译名为：“嗜酒者互诫会”。笔者于2000年和2001年两次赴美，参加了AA2000年世界大会，并走访了美国5个城市的多个AA戒酒小组，亲历他们的各种活动，聆听AA成员戒酒的经历和他们对于AA的认识。对于AA戒酒方式的具体内容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现将访问中所见所闻介绍如下。

AA简史

AA的活动形式可以追溯到Oxford Group。Oxford Group是一个早期为提高日常生活中精神价值而开展的宗教式活动，当时在美国和欧洲非常著名。参加这一活动的酒成瘾者通过忏悔、祷告和默想等方式达到戒酒的目的。同时他们也将自己在这一活动中得到的启示传递给其他仍在酗酒的人们，以便帮助那些人戒酒。

AA的创始人之一Bill Wilson曾是他所居住地区远近闻名的能人。但是，因为长期酗酒几乎毁了他的前程。当Bill在曼哈顿一家医院接受戒酒治疗时，结识了他的一位曾在Oxford Group成功戒酒的同学，并了解到这位同学戒酒的经历。受这位同学戒酒经历的启发，Bill出院后，便经常参加Oxford Group的活动。尽管Bil并非宗教信徒，但通过参加小组活动和与其它嗜酒者的接触，成功地使自己保持操守。

Bill注意到在戒酒的头几个月里，当试图帮助别的嗜酒者戒酒时，自己的饮酒欲望会随之减少。这段经历为他日后建立AA奠定了基础。

1935年，为做生意，Bill来到俄亥俄州的阿克伦。身处异地，他乡的孤寂几乎使Bill再次加入酗酒者行列。Bill意识到了这一危险，于是通过Oxford Group的朋友，认识了同是嗜酒成瘾的外科医生Bob Smith。

Bob曾是一位出色的外科医生，酗酒问题几乎断送了他的行医生涯。与传统的Oxford Group方式不同，在与Bob的会面中，Bill并没有向Bob传教，而是介绍了自己过去酗酒和戒酒的经历，并介绍了当时医学界对于嗜酒成瘾的看法：一旦染上嗜酒成瘾的毛病，几乎无药可救；即使脱酒治疗获得成功，但哪怕再接触少量的酒也会立即失去对酒的控制能力，进而再次酗酒直到走向更恶劣的健康状态。二人5小时的谈话使Bob立即开始戒酒。虽此后Bob又复发了几次，但终于在1935年6月10日最后一次饮酒后彻底戒了酒，于是人们把这一天定为AA的诞生日，Bob医生也成为AA的另一个创始人。

Bill和Bob在共同戒酒时最深刻的体会是，保持滴酒不沾的能力与自己能够给予其他嗜酒者的帮助和鼓励的多少密切相关。于是他们就不停地帮助更多的人戒酒。就这样在随后的4年中，这种没有名称，没有任何组织形式，也没有任何介绍性文献的戒酒活动在美国缓慢地发展起来。并先后在阿克伦、纽约、克利夫兰等几个城市中成立了地区小组。

1939年，随着Alcoholics Anonymous（嗜酒者互诫）一书的出版，“AA”的名称也就由此而来。加上许多不嗜酒的热心人士的帮助，AA的影响迅速扩大并开始引起全美国和国际上的注意。

AA的组织结构及活动方式

AA是一个具有松散结构的民间组织。各城市或地区设有地区服务处，在纽约设有总服务处。但地区或总服务处对各小组没有管理或领导职责，只负责编写、印刷和分发AA的各种文献或宣传品。总服务处设有董事会，是AA唯一有非嗜酒成瘾者参加的机构。它由医学界、政界和商界人士组成，负责监督总服务处及AA其他机构的工作。

AA的经费来源是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曾在洛杉矶服务处提供志愿服务的Bruce先生向我们介绍说，AA的生存靠AA成员的自愿捐献，不接受AA成员以外的捐款。捐款用来支付讨论会会场租金和会间提供的咖啡及茶点费用。绝大多数分会把捐得款项的一部分自愿捐给AA的全国性和国际性服务机构，用于向公众提供宣传AA戒酒方案材料的印制和分发等服务项目。在访问AA总服务处时，负责国际事务的Sanchez向我们介绍了一个特殊部门，专职从事将各地非AA成员的捐款退回工作。

地方小组是AA的核心。小组大都设在城市社区内，每个小组大约有20-30人，但有的小组位于某些村镇，只有几个会员；也有的位于很大的社区，有成百上千名成员。每个小组都定期举行不同形式的会议。在某些大城市，如纽约有超过2000个小组。全世界有逾10万个小组，其中一部分设在医院、监狱和其他收容场所。

AA强调自己不是一个宗教团体，入会并不要求具备任何明确的宗教信仰。AA出版介绍自己的阅读材料中都有这样的描述：AA是一个人人同舟共济的团体，所有成员通过相互交流经验、相互支持和相互鼓励而携起手来，解决他们共同存在的问题，并帮助更多的人戒酒；有戒酒的愿望是加入协会所需具备的唯一条件；加入AA毋需交纳任何会费；AA不与任何教派或团体结盟，依靠会员的捐款自给自足；参加小组活动的主要目标是保持滴酒不沾的清醒状态，并帮助其他嗜酒者也达到这一目标。

AA不主张规劝嗜酒者入会，也不提供医疗和财政上的服务。如果自己不介绍，成员之间没有人会询问对方的姓名、住址或工作单位等私人问题，目的是为与会者提供一个自由和安全的可能涉及个人不光彩经历的讨论环境，这点也正是AA提倡以匿名方式参加讨论会的意义所在。对于其成员参加会议的次数没有规定，可以随时参加或退出。

如前所述，AA小组分布于各个社区，活动场所多租用学校或教堂的教室或餐厅，有些也设在会员家里。人们可以从电话簿或地方服务处分发的小册子上找到各小组的地址或电话。很多医院也开展以十二个步骤为核心的脱瘾治疗，其中尤以专门从事药物依赖治疗的非盈利性机构Hazelden最著名。

小组会议是AA活动的主要内容。各小组定期举行，同样地点可以一日多次或一周数次。讨论会多在晚上，持续1-2小时不等。讨论会分为公开讨论会和内部讨论会。公开会议允许任何人参加，内部讨论会只对嗜酒成瘾者开放。会议的主要议题有：十二个戒酒步骤讨论会、针对刚开始戒酒者讨论会、AA讨论会、自由发言讨论会和主题讨论会等，参会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参加。对于新到的戒酒者，十二个步骤讨论最为重要。

会议设有一个主持人，负责讨论内容和进度。会上由一个或多个成员根据某一主题自由发言，以便与会者**彼此的经历，戒酒的决心以及能够成功戒酒的希望。每个发言者在发言之前先介绍自己的称谓，但并不报全名，为的是保持隐姓埋名的传统，随后都要说一句：“我是一个酒成瘾者。”AA成员告诉我们，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十分必要，为的是不断提醒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和随时都有可能复发的危险性。发言结束后与会者都会报以掌声。会后自愿捐款，由小组选举的财务主管收集，并定期向与会者通报捐款数额和支出情况。

参会者既有已经通过AA保持操守达几十年的老会员，也有仍在酗酒但已准备戒除或戒酒只有数日的新到者。当我们参加了较多的讨论会后发现，在一个特定的主题下，不同地区的小组会议上，AA成员所谈论的内容非常相似，这不由得让我们萌生疑惑：每周一次或数次参加讨论会，听着不同人说着同样的问题是否会感到乏味?AA会员的回答是：酒成瘾者的经历有很多共同之处，但即使是同样的故事，倾听别人在酗酒时的痛苦经历和通过十二个步骤戒酒的历程以及叙述自己这些经历的过程，正是对自己随时的提醒和鼓励。这一点对于酒成瘾者保持操守非常重要，因为复发随时可能发生，导致复发的各种事件无处不在。因此小组讨论会也应该经常参加。对此AA会员都深有体会，而非成瘾者可能很难理解，这也正是有时要开内部会议的理由之一。

对酒成瘾的认识

有关酒依赖的定义可以在教科书中很容易找到。了解酒成瘾者根据自身经验谈酒瘾与戒酒，尽管有些方面不严谨，但或许对专业医生会有些启发。

在与AA成员交谈中我们了解到，加入AA前他们往往将嗜酒过度归咎于自己道德观念薄弱或心态不平衡。通过参加AA的讨论和十二个戒酒步骤的实践，他们了解到：酒成瘾是一种不断恶化的疾病。对此还不能治愈，酒瘾一旦形成，在道德上没有什么不对，只是由于疾病的原因，成瘾者在酒面前已经丧失了自由选择的能力。

对于酒瘾他们的看法是：酒对于大多数人无害，但对于酒成瘾者却极富诱惑；对酒只是稍微有一点成瘾是不可能的，一个人要么是嗜酒成瘾者，要么就不是，一旦成瘾，就不可能再适度饮酒；即使数月或数年滴酒不沾也绝不会使一个嗜酒者变得能够“正常地”饮酒或只在社交场合下适量喝酒，只要再饮酒，不管白酒还是葡萄酒或啤酒，便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控制，再度陷人酗酒状态。所以如果想保持不喝酒的正常状态，只能滴酒不沾。

对于AA的戒酒方案，他们认为：出于各种原因，酒成瘾者往往否认自己的酗酒问题，但是要想戒酒，首先要了解酒成瘾后的特点，承认自己是个嗜酒成瘾者，在此基础上才会促发戒酒的愿望；对于所有真心想戒并努力实践的酒成瘾者来说，AA的戒酒方案都会奏效。但对于那些不肯承认自己是嗜酒成瘾者，或仍然坚信自己能够正常地喝酒的人，AA很难奏效。

AA的基本读物

有4本书被AA成员视为“教科书”。

一本是Alcoholics Anonymous，又称为“大书”（The Big Book）。这本书最早于1939年出版，又于1955、1976和2001年修订。书中记述了具有代表性的酗酒者如何通过AA第一次持续性地保持戒酒的个人经历。这本书还记述了早期会员对于戒酒过程中克服强制性酗酒欲望的建设性步骤和原则。该书简体中文版已于2002年初出版。

另一本是Twelve Steps and Twelve Traditions（十二个步骤与十二个传统），1953年出版。由AA创始人之一Bill撰写。书中阐述了实施十二个戒酒步骤的具体经验和方法以及保证AA继续存在的原则。该书的繁体中文版已经出版。

第3本书为Alcoholics Anonymous Comes of Age（发展成熟的嗜酒者互诫协会），1957年出版，是AA头20年历史的简介。

第4本是As Bill Sees It（比尔的看法），原名为The AA．Way of Life。这本书收集了Bill有关戒酒和如何对待生活看法的文章。

这4本书被视为AA的经典读物，其中Alcoholics Anonymous流传最广，在我们接触到的AA成员中，几乎人手一册。许多AA成员向我们介绍说，这本书不仅在他们最初戒酒时给了他们启迪与希望，也是他们在保持操守过程中的精神食粮。

十二个步骤与十二个传统

“十二个步骤”是AA戒酒方案的核心。这些步骤是依据AA会员经反复尝试后总结的经验。Valliant对于影响戒酒成功因素的长期随访研究显示，以下4个因素与戒酒和保持操守密切相关：

(1)1-2种对付成瘾的替代方法；

(2)随时提醒因酒中毒而导致的不良后果；

(3)为依赖者建立戒酒成功的希望和自信；

(4)社会支持和获得关爱。

他对于AA的研究结论是，十二个步骤基本具备了这4个保证戒酒成功的要素。

自1939年Alcoholics Anonymous出版以来，十二个步骤的内容基本保持其原有面貌，其中包括了一些生活理念和小组活动的具体内容，对此在上述4本AA经典著作中都有论述。具体内容如下：

第一步：我们承认，在对待酒的问题上，我们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它使我们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

第二步：我自己开始认识到，有一种超越我们自身的力量，它能够让我们恢复理智；

第三步：下定决心，将我们的愿望和生活托付给我们各自所信奉的“上苍”照管；

第四步：做一次彻底和勇敢的自我品德上的检讨；

第五步：向“上苍”、向自己、向他人承认自己错误的实质；

第六步：做好让“上苍”除掉我们性格中一切弱点的准备；

第七步：请求“上苍”除掉我们的缺点；

第八步：列出曾经受到我们伤害人的姓名，自觉向每一个人承认错误；

第九步：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尽可能向曾经受到我们伤害的人士当面认错；

第十步：不断地检讨自己，只要做错了事，就立即承认；

第十一步：通过默祷和反省，增强与我们所认识的“上苍”进行的交流，为的是理解他们对我们的教导，并获得遵照他们的教导去做的力量；

第十二步：在实行这些步骤并获得思想上的觉醒后，设法将这一信息传达给其他嗜酒成瘾者，并在一切日常事务中贯彻这些原则。

“十二个传统”是根据AA各分会早期活动积累的经验而制定，为的是使会员们铭记，AA是为了那些要使自己戒酒并帮助他人戒酒的嗜酒者而创立的，以保证这一具有协会性质的治疗方式得以生存和发展。具体内容是：

(1)集体的利益优先；个人的康复靠的是互诫协会的团结一致；

(2)对于我们集体来说，我们的最高权威只有一个，这就是爱我们的“上苍”，他是我们集体良知的体现。我们的领导人只不过是得到大家信赖的公仆，但并不统治我们；

(3)加人互诫协会所需具备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有戒酒的愿望；

(4)每个分会都应自己管理自己，除非有涉及其他分会或整个互诫协会的事务；

(5)每个分会的宗旨只有一个，即把这里戒酒的讯息传递给那些仍遭受痛苦的嗜酒成瘾者；

(6)互诫协会分会不得支持、资助或把互诫协会的名称借用给任何有关的机构或会外企业机构，以免因金钱、财产和名誉问题使我们偏离办会的基本宗旨；

(7)每个互诫协会分会均应全部自给自足，拒绝外来捐款；

(8)嗜酒者互诫协会应保持其非专业性，但协会服务中心可雇用专职工作人员；

(9)就互诫协会的性质而言，它不应有严密的组织体系；但在服务中心可设立服务理事会或委员会，以便直接对它们的服务对象负责；

(10)嗜酒者互诫协会对会外问题不发表任何评论，所以嗜酒者互诫协会的名字永远不应被卷入公众的纷争；

(11)本会公共关系的基本政策是吸引，而不是宣传推广；对于报刊、电台和影视媒体，我们恪守不透露个人姓名的原则；

(12)隐姓埋名是我们所有传统的精神依托，它不断提醒我们永远杷原则置于个人之上。

十二个步骤和十二个传统在每一次典型的AA会议上都会念诵。

既然AA不是一个宗教团体，那么，十二个步骤和十二个传统中提到的“上苍”（God）应如何理解?带着这样的问题我们询问了具有不同宗教背景和无宗教信仰的AA会员，他们都根据个人的理解对“上苍”做出各自的解释，但有些观点是共同的：既然承认自己对酗酒问题无能为力，酒的力量已超过他们的自制力，就必须接受并依靠另一种高于他们自身的力量（high power）；有些嗜酒者确信，AA团体本身就是高于他们自身能力的那种力量；另一些则认为这个力量来自“上苍”，即他们个人所理解的“上苍”，还有的会员将其解释为来自家庭或朋友的帮助等。总之，不同宗教或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对这个问题有着完全不同的理解。在有宗教信仰的AA会员中，许多人参加教堂礼拜的同时，也定时参加AA小组会，两者并不冲突。

24小时方案与结对互助

24小时戒酒方案是AA成员在叙述自己是如何保持每日滴酒不沾时经常提及的一个对付嗜酒欲望的方案。也可以将其视为一种生活哲理，它的含义是：不发誓终身不再饮酒，也从不下保证明天不去喝酒。因为他们在加入AA以前有过无数次这样的经历：无论怎样诚心诚意地下保证说今后滴酒不沾，但总会在事后违背誓言，喝得酩酊大醉，而后又后悔，于是再发誓，如此往复，终不得戒。因此，他们发现，最关键的问题是保持目前不饮酒的清醒状态。就酒问题而言，有可能没有能力保证今后永远不复发，但人们有可能做到的是保持眼下24小时里不饮酒。只关注近前的24小时，会使得克服对酒的渴求的努力变得简单和轻松得多。他们的说法是：“今天我将一杯酒不喝，也许明天我受到喝酒的诱惑，而且很可能向诱惑屈服。不过明天的事等到了明天再说。我所要解决的问题是，要在眼前这24小时里一杯酒不喝”。当然，对于长期大量饮酒的成瘾者来说，应首先在医院内完成脱酒治疗，以避免出现严重的戒断症状，而后再进入滴酒不沾的保持操守的治疗阶段。

为了在戒酒过程中得到及时的帮助，参加AA的嗜酒者大都会找到一个愿意帮助自己的互助对象（sponsor），这个人一般已戒酒较长时间，对AA戒酒步骤有比较全面的了解，并且能够在对方（sponsee）戒酒过程中有困难时提供帮助和指导。诸如得到对方求助后提供帮助的一方立即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通过电话或亲自前往求助者所在地，花上几个小时进行劝戒的例子在AA小组内比比皆是。

与戒酒较长时间的AA会员交谈中，我们都可以询问到他们被帮助和帮助别人的经历。正如AA的正式文献中都会在显要位置印有这样的内容：“我负有以下责任：无论什么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寻求帮助时，我希望嗜酒者互诫协会总能伸出援助之手。为此，我也有责任这样去做。”

对此他们的解释是：与纯粹奉献式的工作不同，AA会员在向其他嗜酒者伸出帮助之手的时候，有利己的一面。

首先，虽然现在戒酒了，但随时都有可能再复发，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可以不断提醒自己过去酗酒的经历，会帮助自己避免过于自信而导致复发。另一方面，通过AA戒酒成功的人，都对AA怀有一种感激的心理，帮助别人戒酒，也是对AA的报答。他们说，慷慨地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帮助其他嗜酒者的AA会员，通常都能轻而易举地保持自己戒酒和头脑清醒的状态。AA会员非常看重这种结对互助式的戒酒方式。

AA家属会

AA成立后13年，成立了嗜酒成瘾者家属协会（Al-Anon Family Group），由嗜酒成瘾者的亲属或朋友组成，它与AA分属两个协会。青少年协会（Alateen）是嗜酒者家属协会的一部分。1999的调查显示，全世界Al-Anon成员近3万人。Al-Anon同样运用AA的基本原则，即十二个步骤和十二个传统来指导嗜酒者的丈夫、妻子、亲属、朋友和其他与成瘾者有密切关系的人。

协会也是以小组作为基本的组织结构，各种小组会议是活动的主要形式。目的是通过讨论，使家属们更多地了解酒成瘾的疾病特点。由于与会者同是酒成瘾者家属，有着共同经历和共同话题，因此通过讨论可以共同分担由于自己的亲属或朋友中的酒成瘾者所承受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可以**如何摆脱痛苦，给成瘾者提供适当帮助的经验。

结束语

AA是在美国文化背景下诞生的戒酒模式，尽管通过AA保持操守的例子不胜枚举，但对是否适合其他文化背景的成瘾者的疑虑尤存。当作者参加AA世界大会时，在Minneapolis为AA举行的狂欢夜里，看到参会的来自不同国家的6万多名已经成功戒酒的AA会员，沿着布满酒吧的街巷谈笑风生，缓缓而行，却没有哪个参会者为酒所惑而就近畅饮时，疑虑变成了回国一试的愿望。

自2000年7月北京安定医院，中国药物依赖治疗中心和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先后开展了AA模式戒酒治疗的实践。在医护人员的协助下，嗜酒成瘾者家属小组会议也定期举行。目前，参加治疗的患者已逾百人。其中有数名曾反复住院又多次复发的酒依赖者，通过定期参加AA会议和与自己的结对互助对象随时的交流，保持操守已达数月至一年半不等，病房内因禁止饮酒而发生在医患之间的争执也明显减少。

我们希望，通过这种实践能够探索一个适宜于中国文化背景的AA模式，使更多的酒依赖者从中受益。

致谢：感谢Dr. David Powell,AA China 2000 Project in San Francisco,Dr. Valliant和从G.S.O.提供的参观机会和文字材料。

郭崧（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中国药物依赖治疗中心）

李冰（北京大学第六医院）

收稿日期：2002-05-09

修回日期：2O02-07-09